德化经验：版权制度推动陶瓷产业升级

福建省德化县被誉为中国陶瓷之乡。近年来，德化县积极利用版权保护制度，探索出一条利用版权保护促进陶瓷产业发展之路，得到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的高度认可，并将其借助版权制度发展陶瓷产业的经验命名为德化经验，向全世界推广。本文作者对德化经验的形成过程和主要内容进行了梳理，以期对其他产业的发展有所裨益。 陶瓷产业在我国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经济和文化地位，得益于悠久的历史传统、深厚的技术积淀和独特的地理条件，福建省德化县成为我国具有千年陶瓷制作历史的三大古瓷都之一。 近年来，德化县通过版权保护等方式，有力推动了当地支柱产业陶瓷业的发展。为此，国家版权局将德化县确定为全国版权保护示范单位，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将该县确定为全球版权保护优秀案例示范点，并对德化县借助版权制度发展陶瓷产业的经验命名为德化经验，向世界宣传和推广。 如今，我国正在大力推动经济转型和创新驱动发展，德化县通过版权保护促进当地陶瓷产业发展、地方经济繁荣的做法，不仅对我国广大地区的发展有重要借鉴意义，还对全球版权保护推动经济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力。 市场秩序需要规范 德化以生产温润如玉的中国白瓷器而闻名世界，但多年前，由于缺乏良好的市场秩序，德化陶瓷产业在经历短暂爆发式发展后遭遇瓶颈期，企业一度出现缺乏创新、产品种类单一等问题，严重制约了产业发展的速度和规模。 上世纪80年代，德化陶瓷产业迎来重要的发展机遇期，但由于当时缺乏健全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陶瓷产业处于无序的竞争状态。这表现在，企业之间因相互模仿和抄袭经常陷入纠纷，无心从事产品的研发与创新；不少客户乘机压低产品价格，陶瓷企业失去了对产品的定价话语权。同时，其他形式的恶意竞争问题，随着产业规模的扩大和对外出口贸易额的快速增长而愈发突出。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产品的更新换代、企业的创新研发举步维艰。 当地企业、政府以及行业组织等决定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一开始，当地行业协会通过制定自律公约等方式规范层出不穷的恶意竞争行为，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受限于行业协会的权限与职能，这种以自律公约为代表的规制模式在随后的实践中并没对恶意竞争行为产生实质性约束。对此，企业开始将规范竞争的诉求寄托于行政主管机关。在当地政府部门的直接介入下，市场上形形色色的恶意竞争行为有所收敛。但由于行政机关本身在领导机构与权力职能方面的特色，以政府行政权力为主导的模式，虽然能够对规范竞争行为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但难以形成长期有效的规范制度，也无法激励企业进行研发与创新，甚至还会造成政府对于整个行业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尴尬局面。 尝试不同保护方式 为了推动陶瓷产业健康有序发展，政府部门与企业加大合作，探索建立激励创新长效机制。由于行业的创新特性，利用知识产权制度加强行业保护成为必然选择，而将版权制度与陶瓷产业进行深度融合，则是多方共同长期探索的结果。 于是，在经历了长期不断的探索之后，德化形成了以版权保护为基础的德化经验，且主要分为两个方面：第一，推广著作权登记，设立奖励机制。德化县除了无偿为陶瓷企业提供作品著作权登记服务外，还成立了德化县陶瓷同业公会，及时协调、解决陶瓷企业之间无序竞争等问题。第二，加大执法力度，德化县人民法院设立知识产权巡回法庭。成立专门的执法队伍，不断加大对侵权盗版行为的打击力度，积极协调处理侵权纠纷。 笔者认为，德化经验最具创新性的是陶瓷作品著作权登记制度的建立。在政府部门的指导下，由德化县版权登记服务中心为企业免费提供版权登记服务，并将登记的作品进行展示。企业可以自愿对产品进行版权登记，在登记完成之后，企业对于相关产品所享有的版权则以登记证书的形式予以证明。 得益于创新版权登记服务，企业在整个版权登记过程之中，既没有繁多的收费项目，也不存在繁琐的行政程序以及冗长的审查时间。此外，由于通过版权登记的产品可以获得由政府所颁发的版权登记证书，权利归属一目了然，企业无需担心产品在生产和展示、推广过程中被他人仿制，因而能够专注产品的研发与创新。 在当地政府的管理、引导以及企业的主动配合下，德化县形成了行业自律、政府监督和司法保护三位一体的特色版权保护机制，推动了德化陶瓷产业的创新发展。 德化经验提供借鉴 我国幅员辽阔，各地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诸多特色的产业。围绕这些特色产业所形成的区域经济，也逐渐成为了推动当地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如今，在调整经济结构，促进转型升级的背景下，我国区域经济历经了10余年的快速发展之后，面临着如何通过创新来实现产业转型与升级的问题。如果缺乏有效的竞争与创新秩序，特色产业中所蕴含的经济价值也就难以得到充分挖掘。因此，如何规范市场竞争秩序、激励企业创新，就成为了经济转型与升级过程中必须面对的问题。 实践证明，版权制度通过较为简单的程序确定作品权利的归属，能有效实现对企业创新成果定纷止争的目的。同时，版权制度能以较低的成本为很多产品在市场上竞争划定界限，并消除了产品在市场上流通的障碍，更能为企业进一步的研发与创新提供保障。 德化陶瓷产业作为我国特色产业的代表，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德化当地政府和企业，在探索陶瓷产业健康有序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德化经验，是知识产权制度与产业发展实现有机结合的典型范例。它证明了版权制度对于以陶瓷为代表的部分版权产业的发展，具有正向的推动作用，给我国特色产业以及区域经济的发展树立了典范。 正如国家版权局副局长阎晓宏所指出的，德化经验给业界的启示有3点：一是要把尊重知识、鼓励创新放在重要位置，鼓励创新是版权制度的首要宗旨；二是要重视版权保护，为创新提供良好环境，这一点已经为江苏南通和福建德化的版权保护经验所证明；三是要通过版权登记、确权、价值评估、交易等一系列方式促进版权贸易，推动版权作品的有效运用，保障权利人的获酬权，以此推进文化创新和文化产业发展。 因此，在这一层面，笔者认为，在各地企业和政府寻求地方特色产业以及区域经济创新、健康与有序发展的道路上，应深入研究、分析德化经验。（作者单位:厦门大学知识产权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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